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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三章我喜歡你,夢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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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的你,可還有心向佛?”圓覺並未說什麽責怪的話,只淡淡地問了他這一句。

“請住持責罰。”智靈身體跪的筆直,輕聲道。

“你心生妄念,我該如何責罰?若當真無心向佛,便下山還俗去吧。”圓覺念了一聲佛號,轉身要走,智靈卻突然道:“師父,莫要逐我出師門,智靈絕無二次。”

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夢娘所迷,皆是因為自己修行還不夠,未能勘破紅塵的結果,倘若自己繼續在寺中修行,定然會斷了這妄念。

圓覺沒再說什麽,一個人若是想戰勝自己的執念,全憑自己的意念,若是真的一心向佛,那麽執念便會消失,若是心念不純,心中執念便會成為心魔。

智靈自從圓覺來了那天以後,便日日在禪房打坐念經,參悟佛禮,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夢娘,克制了自己的意念,可是直到夢娘再次來找他的時候,他才發現事情和自己所想的樣子並不一樣。

這天他正在禪房打坐念經,窗外忽然閃過一個人影,智靈睜開緊閉的雙眼,門突然被打開了,他看見了一抹紅色的衣角,聞到了記憶中那日一抹揮之不去的曇花的香味。

“小和尚,我可找到你啦!”

夢娘幾步轉到他的面前,坐到了他打坐的小炕上,眉眼彎彎,笑嘻嘻地道:“是我啊,是不是不記得我了?夢娘。”

智靈還是沒有轉頭看她,眼睛盯著方桌上放置地那本佛經,手上攢動佛珠,仿佛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。

夢娘癟了癟嘴,有些失落道:“看來是真的忘了啊,算了,我走了!”她說完便閃身出了房間,只餘下一抹曇香。

智靈手中轉動的念珠停了一下,擡眸看了眼夢娘剛站的位置,念了一句‘阿彌陀佛’。

他本以為夢娘不會再來了,但第二天的相同時間,夢娘又來了,這次她來並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在他身邊待了一會兒就走了,第三天她還是來了,對他說了今天自己都做了什麽,吃了什麽,第四天,第五天......

夢娘知道他不會同自己說話,每次來的時候都是自言自語或是不說話,就在他身邊靜靜地待一會兒。每次智靈都是假意看不見她,也不理會她,直接那她當空氣一般。

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,這天智靈還是照常打坐,只是夢娘今天卻並沒有出現,他放下念珠,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,卻並沒有夢娘的影子。

智靈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,經書上的文字似乎也有點模糊,他放下手中念珠,垂眸看了眼他偷偷放在自己旁邊的那軟墊。

這禪炕上本來是沒有那個軟墊的,只因為夢娘她每次來都喜歡坐在那個位置,所以他便在那裏放了個軟墊。

智靈每次一想到夢娘,心內便有種濃烈的罪惡感,他非常想把她從自己的記憶裏清除,可是越是這樣想,夢娘的音容笑貌在自己的腦海裏就越發清晰。

就比如說現在,來了一個多月的夢娘突然不來了,他的心裏就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。

他走到禪院中的那口井處,想要打水洗把臉,讓自己清醒一下,可是他剛提上來水,暗夜中便傳來一道低沈而滄桑的生意,

“你在想什麽啊?少年人?”

智靈嚇了一跳,驚惶地看了眼周圍,大聲問道:“是誰?!”

那蒼老的聲音淡淡一笑,“你是看不見我的,我無影無形,但是我卻能看見你,看進你的心裏。”

智靈一驚,剛想開口,那聲音又響起來,

“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?為何不能順從自己的心意,去要你想要的?”

智靈提著木桶的手一頓,心內苦楚竟這樣被他輕松說了出來,他緊了緊握著木桶的手,對著空氣輕聲道:“因為我是出家人,出家人天生受戒....”

“呵呵呵,你著實是迂腐。”

智靈抿了抿唇,沒有再理會他,無論眼前的東西是什麽都好,他只想潛心向佛,其他與他一切如浮雲。

“沒有人天生就被規定當成一個出家人,他們有選擇你的權力,同樣,你也有選擇他們的權力。”

智靈將一桶水自上而下地淋在自己的頭上的,對著空氣道:“如此,我便選擇一心向佛。”

“呵呵呵,如此,那我便等你主動來找我。”

那聲音徹底消失在了夜空,智靈當時一度以為那聲音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,便沒有過多在意。

接下來的幾個月,夢娘再也沒有出現過,智靈一開始還能勸阻自己讓自己不要再想,可是後來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夢娘的影子幾乎無時不刻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,他只覺得他甚至連自己的思想都控制不住了。

終於,他又來到了那天打水的那口井處,對著空氣道:“你是否還在?”

“呵呵呵,你終於來了。”低沈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響在他的耳邊,恍如昨日。

“我只想知道.....她如今在哪裏?好不好?只這一個問題,知曉了我便放心了。”

“好,如此你便往井口看吧。”

智靈朝著井口看過去,只見一道淡紫色的光芒飄進了井口,他走近井口,低頭便看到了一副畫面。

畫面上那紅衣女子正是讓自己日日不能寐的夢娘,此時的她正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,而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白衣公子,他們兩個人在看花燈,那白衣公子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愛,夢娘也笑得十分開心。兩人走在一起,簡直就是金童玉女。

智靈只覺得心上似乎被什麽蟄了一下,酸癢的難受, 他連忙撇開不去看這井中的畫面,踉蹌著腳步跑回了禪房中。

接下來的日子,智靈只覺得自己的心非但沒有靜下來,反而更加的亂。他獨自一人在禪房念經的時候,竟不知哪裏來的怒火,突然伸手將眼前的經書撕碎了,看著滿地的經書碎片,智靈突然想起了那蒼老聲音和自己說的話, 腦海突然回想起來那道蒼老的聲音,

“沒有人天生就是和尚,天生就應受戒。”

智靈捂著自己的腦袋,此時腦海裏回蕩的全是這句話,並沒有錯,沒有人天生就應該受戒。

暗夜無月,智靈走到禪院中央那口井的位置,對著井口道:“我已經想通。”

“那你可願意與我合二為一,改變自己的命運?”

智靈靜靜地看著那口幽深的井,點了點頭。霎時,井中突然飄出一道暗紫色的光芒,順著智靈的手便游向了他的全身。

“去吧,去找她吧,順從自己的心意。”

智靈的腦海中一陣恍惚,他感覺自己的身上輕飄飄的,充滿了無盡的力量。

他心念一動,伸手輕拂了一下空氣,自己的身形便閃到了一處地方,他看了眼周圍陌生的環境, 有些怯懦。

“不要怕,她就在附近,快去吧,去找她吧!”

他在人群中轉了良久,終於找到了那抹紅色的身影,此時她正在看街上賣藝的雜耍,身邊站著的便是自己那日見到的白衣公子。

“夢娘。”

他站在她身後,輕喚了她一聲。

紅衣女子迅速回過身來,彎彎的眉眼一如往昔,她見到他是驚訝的,

“你怎麽會在這?”

智靈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,一時只覺得自己圓滿的不行,白皙的面頰上浮起來一抹羞澀的笑容,

“我來找你。”

夢娘有些奇怪的看著他,突然伸手撫了一下他的額頭,“沒發燒啊?”她疑惑地看著他,

“你前些日子不是還一直不理我的麽?怎的會突然來找我?你師父將你逐出師門了麽?”

那白衣公子此時已經發現自己身邊的女子消失了,向他們這裏走了過來,看了眼智靈,對夢娘道:“夢娘,你認識這位小師父?”

“對阿,我以前經常去寺廟裏找他玩,只是他從來都不理我罷了。”

那白衣公子正色打量一番智靈,淡淡道:“哦,原來是這樣啊。”

智靈沒有理會那白衣公子的酸酸的口氣,只低頭看著夢娘道:“夢娘,我有話想單獨同你講,你隨我來。”說完便伸手拉起了夢娘,那白衣公子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和尚,當下吃驚的不行,剛想說話,智靈便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,他當即便楞在那裏了。

智靈拉著夢娘來跑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口,這才停了下來,兩人此時都是滿頭大汗,氣喘籲籲。

夢娘伸手扇著風,對智靈抱怨道:“你這小和尚,有什麽話不好說,非跑這麽遠,你想累死我啊?”

智靈看著她那一臉糾結可愛的模樣,只覺得心上似乎有羽毛飄落。修長的雙手突然捧起她的臉,還未等夢娘反應過來,他便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,

“我喜歡你,夢娘。”

夢娘此時的表情仿佛是被雷劈了一樣吃驚,她看著智靈微紅俊顏,有些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便,

“你方才說什麽?!”

智靈的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,盛著無數的深情, 他著她,一字一句道,“我說,我喜歡你,夢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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